锦衣卫可以抓人,可以审人,也可以杀人,但问题是,总还是需要走走法律程序的啊,至少也得让皇帝知,要不然这事还是没办法办成。
周登不是第一次听说安全局了,虽然知这个组织很有实力,能将自己从地牢里直接提来,但这些人不就是类似于洪武时期的锦衣卫吗?
不给?
周登继续拱火:“这位大人还不知吧,徽州府虽将夏税生丝的名义改为了是人丁丝绢,但徽州人是不养蚕的啊。”
周登严肃地:“徽州土地贫瘠,不适养蚕。想要缴纳生绢,歙县百姓必须先将粮卖,有了银之后,拿着银去买生丝,之后才是缴纳给官府。”
除了被人鱼肉,被人宰割又能如何?
朱允炆侧过,冷冷地看着郑治,:“那安全局分也都在京师吗?”
朱允炆吃惊地看着周登。
“杭州?我要送的是南京,是金陵,京师!”
“我问你,歙县可足额缴纳了亏欠夏粮?”
朱允炆彻底愤怒了,这群地方官这是没事找啊,为了自己一利益,耍得一县百姓团团转,而且还转了几十年!
朱允炆有些痛苦。
没关系,家里什么东西值钱,拿走抵账。
郑治坐在地上,看着离开的朱允炆与孙栋,痛哭不已。
周登看着离去的薛夏,不由着急起来,:“这位官爷,此事还需上奏朝廷,只有朝廷才能治罪那些贪官,才能给歙县百姓一个交代啊!”
你老婆还很漂亮,也是值钱的嘛。老婆舍不得,还有儿、女儿。不把你全家榨,衙役是不会收手的。
郑治低着,小声说:“爷,京官在京师,地方官在地方,隔着远了总容易问题。”
薛夏可以觉到朱允炆的滔天怒火,这也难怪,胡忻案已经让朱允炆动了怒气,这个周登又火上浇油,来这么一档大事,能不发火?
郑治浑一冷,顿时哆嗦起来,噗通一声跪了去,喊:“爷,我错了,我错了。”
周登重重,喊:“官爷,这都三十六年了,多少亏欠的夏粮缴纳不了?只不过缴纳着,缴纳着,都成了习惯了。”
这些地方官员还真的是能捞钱,朝廷要的钱是有定额的,他们倒好,只动动笔杆,修改几个字,钱粮凭空就增加了一倍!
朱允炆将手指向薛夏,厉声说:“即刻命令徽州府安全局分调查此事,将三十六年来徽州府收上来多少粮、多少生绢,送到京师多少,留用多少,给我查清楚了,一个小数字都不准错漏!一旦查明,加急奏报!”
朱允炆对郑治吩咐:“让他写一份详文书,送到杭州去。”
朱允炆没有看郑治,而是对一旁的孙栋说:“百官是瞎,朕容忍了,可安全局是朕的耳目,若有人想要让朕当瞎,让朕当聋,那就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既然要开始,那就不要结束嘛。
习惯!
是夜。
“什么?”
苏州安全局分由副千樊文接任,年三十九岁,杖刑安全局八人,死三人。
朱允炆问。
周登开始着急起来,看着事有了转机,没成想竟然遇到一个脑袋拎不清楚的家伙,文书怎么能送到杭州去,这又不是南宋朝廷。
安全局,那是什么鬼?
朱允炆停脚步,:“你所说的事,朝廷已经知晓。你的份安全局会实,吴县推官的死,安全局也会重新调查,待落石之后,你再离开苏州吧。”
这里的习惯,可不是百姓的习惯,而是官员的习惯。每年有这么一笔钱“孝敬”,谁愿意放手?
郑治自缢死,年四十五岁。
老百姓能如何?
他们就算是站在土坡上,将咙喊破了,也没人会理睬他们,该收“人丁丝绢”的时候,那还是要给。
郑治陪着朱允炆走宅院,朱允炆停脚步,严峻地说:“坐在奉天殿里,看到衣冠禽兽满堂,自以为天太平,百姓无忧。可这才来几日,就遭遇胡忻贪腐,勾结地方一案,这又牵徽州府乙巳改科旧事。郑治,你告诉我,为何百官都是瞎!”
没东西?
基于这样的逻辑,徽州府一心一意,每年都不忘记征收所谓的人丁丝绢!
朱允炆传谕:厚葬不究。
如果要结束,那当初为什么要开始?
周登连喊几声,都没有喊住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