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锐在一旁引着朱允炆等人巡查,平和地说:“清江造船厂位于淮河,淮河居天xia之中,北达河泗,南通长江,西接汝蔡,东近沧溟,乃江淮之要津,漕渠之hou吻。在这里建造船厂,是关联南北西东,万世之长计。”
朱允炆哈哈大笑,对茹瑺、夏元吉、杨士奇dao:“这清江船厂竟还有能发chu如此gao论的人。”
茹瑺也有些意外,不由仔细看了看孙锐,问:“你可考取过功名?”
孙锐尴尬一笑:“我是洪武二十七年的举人,几次会试都没中式,去吏bu报备后便居家等待,直至两年前被吏bu分至清江船厂,zuo了副提举,主guan这一座小船厂。”
杨士奇对孙锐有些满意,对朱允炆说:“他虽未中jin士,却颇有见识,是个可塑之才。”
朱允炆看着孙锐,认真地说:“你来说说着清江船厂的问题,至少说chu三dian。”
孙锐微微一愣,自己可是清江船厂的人,这没经过提举司、帮工指挥厅、都shui司diantou,擅自说船厂的不好,一旦传ru他们耳中,怕又要回家待业了。
“不会害你,好好说就是。”
夏元吉见孙锐有些紧张与抵chu2,便在一旁劝dao。
孙锐左右看了看,匠人虽然在十步开外,依旧压低声音,决然地说:“我shen为副提举,这种事实在不应该说。但你们是安全局的人,可以上达天听。若真的可以转知圣上,我虽有罪也问心无愧。”
朱允炆赞赏地dian了diantou,说:“你大可放心了讲。”
孙锐叹了一kou气:“清江造船厂如此之大,若说没有问题,着实不可能。在这两年中,我看着船厂不断壮大,但其问题也日渐明显,若不能革除,船厂必不能久。”
“哦,说说。”
朱允炆饶有兴趣。
孙锐严肃地说:“就说匠人问题,yanxia清江船厂匠人一千七百余人,住坐匠只有一千人,轮班匠多达七百余。朝廷规定的是两年一轮,可yanxia船厂初创,刚刚起步,正是紧要关tou,一旦轮换,多少事要从tou准备,这不是耽误事吗?可朝廷规矩又在那摆着,若轮班匠想要回家,又无法拦着……”
朱允炆紧锁眉tou,这倒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也是朝廷疏忽的问题。
轮班匠是从地方上征调而来,gan1两年长工就回家,现在要到两年期,他们要回家了,那原本他们负责的工作只能交给其他地方送来的轮班匠来接手,可对接工作是需要时间的,技术交底也是需要时间的,队伍磨合、pei合,都需要重新来。
孙锐发愁于匠人的去离,好不容易熟悉的匠人,彼此pei合默契了,这要走了真的会耽误不少事,见朱允炆等人听得仔细,便继续说:“匠人的事,虽然无奈,耗dian时间总好解决。可造船的问题,就太难解决了。”
朱允炆眯着yan看着孙锐:“造船的问题?造船还有难度不成?”
大明宝船都造chu来了,河船算什么?技术上不应该存在困难才是。
果然,孙锐所说的并非是技术问题,而是人的问题:“造河船算不得难,只不过帮工指挥厅与都shui司两tou说话,船厂两边听,造条船争议不止,船厂也拿不准到底该制造什么制式的船。”
夏元吉不解,看了看远chu1的船坞:“为何会chu现这种qing况?”
孙锐叹息:“帮工指挥厅帮工认为清江造船厂应该打造大型漕船,至少可以装载两千石粮shi,甚至想要打造三千石粮shi的漕船。而都shui司则认为清江造船厂应先行打造四百石的大黄船与装载一百至二百石的小黄船。都shui司与帮工指挥厅两者意见不同,时不时会波及到船厂,一些已经铺设好龙骨的船,也被拆了。”
“岂有此理!”
朱允炆愤怒了,好好的船怎么能因为这dian争议而拆了?都shui司与帮工指挥厅都是gan1什么吃的?
孙锐当时的心qing与朱允炆一样,简直是岂有此理,但又能如何?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提举,提举司里面都不起yan,在都shui司里面gen本说不上话。
至于帮工指挥厅,人家直接与都shui司对着gan1,你又没有半dian办法,毕竟他们的职责是督造、监察,他们说船不合适,那就是不合适,说让拆,你不拆都难。
杨士奇对发怒的朱允炆说:“如此看,这船厂还是不应该设置两个guan事人,应该安排一职来作统筹。”
夏元吉附和:“都shui司隶属于工bu,帮工指挥厅隶属于兵bu,又是平级,意见相同时尚还还说,若意见相左,难免会chu现争权,n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