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有些迷茫,自己是兵的人,皇上又说山西准备动用大军剿灭白莲教余孽,除了“参军”貌似没其他的选项。
可胡濙明显比这以上两位更生猛,今年只有二十五岁。
“宣,宣传司?”
吕氏见朱允炆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似乎带着问询的意味,便将目光移开,叹息:“好好的一家饭,怎么就吃不安稳。皇上,你的大臣又来了。”
胡濙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待人温恭有礼。他的特长是:秘密地活,悄悄地活,特务地活,任劳任怨地活……
想想后世这个年龄,不是在考研就是刚刚走社会,可人家胡濙都考上公务员,吃公家饭了……
胡濙起垂手而立,不敢抬看。
现在想起来,朱标留的“我之死,徽为之也,勿忘”,很可能是告诉朱允炆:
“看来父亲朱标真正的死因,不是简单的风寒。”
“起吧。”
朱允炆清楚胡濙在明代历史上的地位,这个家伙活了八十多岁,历仕五朝,荣遇不衰,不可谓不厉害。
朱允炆有些痛苦。
朱允炆经常听到母后会说起这句话。
胡濙有些惊讶,自己今年才考上士,好不容易留在京师,虽然只是兵科给事中吧,但好歹也是京官,这怎么突然被“发”地方了?
恩慧推了推朱允炆的肩膀,朱允炆恍然清醒过来,疑惑地看着恩慧。
“皇上……”
“他很仁慈宽宏……”
一个宽仁的人,怎么可能在生命的最后留一句“孩,记住杀父仇人,不能忘,你要报仇”之类的话?
“母后责怪的是,双喜,打一些饭送给胡濙,让他在外面用餐候着,朕要与家人好好用一顿晚膳。”
朱允炆压震惊,故作轻松地用过晚膳,之后才在亭里召见了胡濙。
这样的人能守住秘密,能安于寂寞,能潜藏不暴,能甘贫乐,嗯,还年轻,小伙棒的,爬山沟应该不成问题。
朱允炆吩咐过之后,看到了吕氏脸上的浅浅笑意,旋即又被严肃取代。
朱允炆嘴角微动,徐徐说:“朕打算派你去山西,担任山西宣传司郎中,专司舆论宣传之事。”
朱允炆开:“朕召你来,需要你去一趟山西。”
你不要多想,我就是被詹徽害死的,不是其他人,真的不是其他人,千万不要多想,更不能忘记这一,永远都不能忘记……
从母后吕氏的一心皈依佛门,惨淡饭,不问世事,甚至于“不严格”要求朱允炆遵循礼制来看,她心深是知一些事的,只不过她隐藏了自己,埋葬了自己,也宽容了那个人。
朱允炆才发现朱标的去世并不单纯,他留的遗言似乎另有所指。
可建文年的读书天才是不是有些多了?
胡濙眨了眨,努力搜寻着记忆,在自己印象中,貌似朝廷中没有一个司是宣传司吧?
不答应也得行啊?
朱允炆笑。
看着前年轻的胡濙,朱允炆也有些奇怪,都说古代科举千军万闯独木桥,考到胡花白也未必可以中士。
杨荣中士时只要二十八岁,杨溥和杨荣一年生的。二十八岁混到中央,这少壮派啊……
不过胡濙与朱允炆的历史关系,恐怕更多存在于胡濙的秘密使命吧。
虽然很是抵,但胡濙没有表现来,而是肃然答应。
照历史记载,朱棣靖难打南京城之后,建文帝逃京师,落民间,而朱棣派遣胡濙、郑和分陆、海寻找建文帝。
莫不是自己初官场,还没摸清门?
朱允炆很满意胡濙的态度,让双喜将茹瑺的文书转给胡濙,待胡濙看过之后,便说:“阁、兵与五军都督府已形成秘密决议,准备调山西卫所军士陕西剿灭白莲教余孽,还会在大同关外备战鞑靼与瓦剌。但只这些事,还不足以将影响扩大,所以,朕找你。”
“微臣愿往。”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只能拉低自己的形象。
“前卒,哈哈,朕让你去山西,可不是让你从军的。”
朱允炆心一震,这一句“好好的一家饭,怎么就吃不安稳”,似乎有着弦外之音,但再看吕氏,却又没有任何反常。
朱允炆平和地说。
这是胡濙第一次接如此级别的秘密文件,也是第一次听闻到朝廷最的机密,不由有些激动,连忙回:“微臣愿为前卒,为皇上效命。”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脆利索地接受,好歹能有个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