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毕自严端起茶杯说了这么一句,而董应举看他端茶送客,也自觉的起作揖,随后离开了院。
望着董应举的背影,毕自严不免叹:“见龙兄虽七十有三,但这,却比我这六十有二的人要好太多了……”
他的叹随着夏季的风,向了京城官吏坊,而此刻的官吏坊,成德也在面见李德茂、张懋才、萧规等人。
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狭小的官吏坊普通宅院会厅中,坐着他们四个燕山主事人,确实难以想象。
四人坐在位置上,桌上的茶已经放凉,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饮用。
过了许久,李德茂才脸难看:“此事本就不是我们的,殿明知,却何故要用此等手段报复我们?”
李德茂的话,说了其它三人的心声,至于他们中的报复,恐怕就是朱由检推就藩的事了。
朱由检很清楚燕山派想要什么,要么皇帝,要么坐在京城齐王府的这个位置上,一辈不挪窝。
朱由检在,那注定了皇帝是吉祥,可朱由检走了,他要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巩固皇权,然后还政给皇帝。
还政给皇帝,这是所有燕山派学都不认可的事。
对于能领兵打仗,又能治国的大分燕山学来说,他们很难忍受上面坐着一个“无能”的皇帝。
这自然不是贬低朱由校,而是朱由校的能力确实不上他们心中的皇帝。
倘若朱由校有朱由检,不……哪怕他有朱见深的手段,那燕山官员们也不会那么难受。
“金铉被派往齐国了,以他的,恐怕会把齐国经营的十分得当。”
张懋才面凝重的说着朱由检对齐国的安排,而萧规也疼:
“本来可以联合黄都督的,只是以我等的份,黄都督怕是不会接见。”
“黄都督对殿忠心,昔日他在万里海疆奔波时,朝中大臣每个都怀疑他会割据自立,只有殿相信他不会,如此信任,黄都督不会愿意和我们一起迫殿的。”李德茂分析着,但他也注意到了一直没有开说话的成德。
“元升兄,难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成德回过神来,紧接着叹了一气:
“我又能说什么,殿决定的事,你确定你们有能耐拉回来?”
“话说回来,怎么拉?是召集天燕山官员辞官威胁?还是集沐休?”
“你们确定自己可以辞官,但你们确定面的人可以辞官吗?”
“如果可以,那陆文昭就不会抓到了这么多我燕山之中的蛀虫了!”
说着,成德伸手,把手放在了旁边茶桌的一本文册上。
“这本文册是吏交上来的,从去年正月至今,陆文昭一共逮捕了三万四千多名官员,其中有七成便是我燕山官员。”
“这七成官员查抄的资产才多少?黄金白银,古玩字画,宅院别墅一共不过四百六十余万两,查抄田亩也才六十七万亩。”
“这些东西价值不过千万两,却让两万多名学倒,均摊他们上不过五百两。”
“五百两买一个燕山官员的前途,我燕山官员难不成就这么卑贱吗?!”
成德咬牙切齿的说这句话,话里话外都是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