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已深。

        最后一台手术结束。

        施法者们陆续退去。该回法师塔的回法师塔，该回神殿的回神殿。冥想，睡眠，等待次日jing1神力和法术的恢复。法系职业，没有法术傍shen，就是个废的……

        只有苦命的格雷特还不能休息。深更半夜，他面前排列了一群学徒，一个一个报数：

        “一楼1-4号病房，共88人，神术治疗40人，痊愈28人，仍在观察中12人。非神术治疗48人，死亡6人，其余40人观察中。”

        “一楼5-8号病房，共92人，神术治疗30人，痊愈22人，观察中8人。非神术治疗62人，死亡11日，其余51人观察中……”

        “一楼9-10号病房，二楼9-10号病房……”

        “二楼1-4号病房……”

        格雷特在表格上不停地记录数据。越到后面，得到神术治疗的人越少，死亡率也越gao。短短一天时间，涌jin医院的病人，以及密接当中的发病者，已经多达1247人，而其中，死亡人数……

        51人。

        格雷特知dao，这个数字在未来几天，还会继续增加。chang炭疽患者，如果无法得到及时有效治疗，会大批转为败血症，然后，在第二、第三天步ru死亡。虽然大剂量青霉素已经注she1xia去了，但是，能救回几个？

        用肌注代替静脉滴注，能起到多少效果，格雷特自己也没有把握。

        “青霉素注she1时间和用量，都记录了么？”

        他一边翻记录册一边问。面前响起一片稀稀落落的应答声：

        “记录了……”

        “患者的ti温变化？”

        “记……录……了……”

        这次回答的声音更稀少。格雷特无奈：

        一共23个学生，扣掉检验室里的、扣掉在法师塔里zuo青霉素的、扣掉协调调度的，每个学徒，平均要guan4间病房、将近100号病人。光注she1青霉素已经忙不过来了，还要记录ti温？

        哪怕他们再认真，再努力，想要an时记录每个病人的ti温，也是绝对不可能zuo到。

        前世的三甲医院，一个住院医师，通常guan10个病人左右。就这，还不算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生、护士、护士长……

        即使后来市政厅支援了一批人手，医疗分支也打发过来一批学徒帮忙，这些学生的工作qiang度，也并没有低到哪里去。

        “辛苦各位了。”格雷特目光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掠过每一个学徒。一整天的gaoqiang度工作xia来，每个学生都脸se蜡黄，嘴唇gan1裂。站在那里摇摇晃晃，有气无力，gan觉xia一刻就能一tou栽倒在地上。

        “gan谢大家今天的工作。我们今天收治了1247名病人，其中有一半以上，没能得到及时的神术治疗。依靠大家的努力，我们今天只死了51个病人，算上接受神术治疗的病人，总ti死亡率，在5%以xia。

        我们面对的，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疾病。发病急，病程快，死亡率gao。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病人死亡率，可以gao达70%以上。今天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和大家的艰苦努力是分不开的。

        谢谢你们！”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前，一群学生手忙脚乱，慌张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