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会让人发狂的痛……

鞋柜里，多了父亲惯穿的鞋；客厅沙发上，偶尔有父亲随手搁置的小书，总是房门深锁的书房，现在常有灯光透。每当他从外画画归来，看到车库里父亲的轿车正静静停驻，一安心便从涌上，屋的步伐突然踏实起来。

和三年多前一样突然，父亲辞了在日本的教职，接受台北某所私立大学的邀请任客座教授，工作重心又全移转回台湾。

大的男人背对着他说。他再也捺不住心底突然升起的一冲动，跨前一步轻拥住那韧的腰，泪渗眶。

真的……只要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环起的双臂在男人全僵前很快就放开了，血像涨般，哗地大片涌上单薄的双颊。

怎么会忽然这种幼稚举动，老早不是可以理直气壮跟父母撒磨蹭的年纪了……

难得开，原来是要说这个……梅惟了车，一直走到校门才回，远巷已是空空。

「……嗯？」

虽然两人之间的话依然不多，加上帛宁、芷砚都不在，餐桌上往往是他和父亲各据一方，交换天天不变的问答后，各自默默用饭，然后较慢的他看着父亲离席。假日也是一样，父亲若不在场，便几乎是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用餐时间才会来。

梅惟睁着，觉上的温度难得多停留了，没有上消失。爸的掌心……好，和他向来微凉的手脚不同。

梅惟无措的抹了睛，觉双颊好，知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不像话。急忙转过，一溜烟上了二楼。

「喔……嗯。爸再见。」

你永远不会明白。

在睽违近八个月后，梅惟重返学校念书。

这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6

「爸爸中午有事，沈司机会来接你。」

梅宸罡静默看着楼梯转角，脸上仍是毫无表。只有当双轻轻闭起时，覆去了那一闪即逝的深沉痛楚。

他知，其他父相的模式，和他们都不同。但对他而言，只要知这个空间里有那个人在……就够了。

不过是不到一个月

手又收回，一举推开沉重门扉。屋里的灯受了应，自动亮起，柔和的晕黄光线衬得一室温。连装潢都不一样了……他有些难为的想起客厅那些几乎被他和帛宁破坏殆尽的家俱摆饰。

是错觉吗？爸最近似乎越来越沉默了，表也越来越少。将他带回家那天的「陌生」形象，仿佛就这样遗留在当时，再也不曾现。

「惟。」

“对…对了，爸的伤还没理……我……去拿药箱。”

他嗒然若失的凝望，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叹了气。

不敢，再期望更多。

不同的是，父亲现在任教的学校不但离家较近，也不须负责行政事务，比起之前在T大时的繁忙，现在他明显多了更多闲暇，不但晚上都能回来共晚餐，假日时也常常待在家里。

“对不起，那时让你受委屈了。”

尽已经征了新司机，但只要父亲有空，仍会亲自接送他上学。

才打了你，但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你的错。……应该是爸欠你一句歉。”大掌伸，胡乱了变长的柔发丝。

“…迎回家，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