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地一声,三等车厢的门被人大力打开,一群着黑灰布袄绑着的男人从二等车厢涌,他们的手里拿着枪,衣裳滴滴答答的往淌着,浸湿了地板。
视线目及之,看不见车站。
钱云笙沉气,扭转把顾明月挡在后,适才被拍脸的姑娘秀妍丽,灵灵的放在哪儿也是一个样貌上乘的人坯,土匪连她都看不上,显然是被养叼了嘴,不知祸害过多少貌女。
但,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该来的总会来。
表想必会很彩。
原来是这里。
顾明月一直知,剧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如此想着,却不敢轻举妄动,额前的汗珠动,瞳孔深里布满了风暴,攥紧拳看着领土匪一步步近,直腰杆尽可能地用肩膀遮住顾明月的形。
“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上来!谁要是敢和爷耍花样,爷手里的枪便赏你一个儿吃,都听明白了吗?!”
顾明月用帽檐和披肩遮住脸,偷偷地观察起这群不速之客。他们没有收刮走最值钱的件,也没有取走最不显的,反而是捡一些不痛不稍有价值的东西,在其主人诚惶诚恐又不掩庆幸的心中,大大咧咧地挪到一位倒霉附近。
临近山东的列车上竟然涌了不少土匪,众旅客惶惶不安,提心吊胆地缩在座位上不敢作声。妇女们用手捂住孩童要哭泣的嘴,生怕惹了这群阎王爷一刻就会脑袋开花。
这群土匪看起来凶悍,却不像传言中横行山东省境制造骇人匪乱的残暴之徒……不太对劲儿……
最不济,就用他这条命护住她……若是护不住,那碧落黄泉一齐走一遭又何妨。
纵然为一个唱青衣的戏,钱云笙最起码的男人气概从未缺失,他自己的女人,岂能容别人染指。
往回倒退的火车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了,透过玻璃车窗朝外看去,外面的雨,好像终于小了些。
喝过孟婆汤,来世再续缘。
可对方已经看到了。
或者说,对方犀利的
顾明月继续观察,很快便发现了新的疑。
一个貌似是当家的大汉着一位年轻少女的脸端详,嘴里连说还不够漂亮,拍拍她那如鲜蜜桃般清新丽的脸,嘟囔着天仙凡才能上我家大哥便去寻一位年轻姑娘,吓得所有年轻女乘客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顾明月幻想着男人一贯沉静的脸上惊骇异常的神,有些想笑,又不由得有难过。她毕竟不是原来那个对钱云笙用至深的雪荷泽,时常会带着超脱于外的戏心理。矛盾的是,她的灵魂附着在雪荷泽年轻妙曼的肉里,所以她是当的雪荷泽,承担起了她的一切,以及属于她的男人。
这群土匪很有手段,分组行动,秩序井然。每两个人一组看临近的几排座位,于是车厢的小动很快便被压。他们手里举着抢,挨个儿地在乘客们的哆嗦告饶中抢走看中的品。
所以,在听到从一等舱与二等舱传来的枪响时,在听到女人尖利的哭叫时,在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握了握钱云笙的手,神静谧淡然。
钱云笙是雪荷泽的男人,是她的男人,自己人惊恐万状心痛绝的场景,她不想去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