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细腻绵的净丝帕,小心翼翼缠绕在掌上、系紧。
“用化开,每日两次,外敷于腕,三日即愈。掌上伤用清洗净,每日三次换药,十日痊愈。”
她没伸手去接,他就了她未受伤的掌中。
缓缓踱回院中,冷:“羽黛,回去受三十戒尺,不许吃饭。跪在偏殿,抄五十遍《论语》,直到抄完。” 羽黛吓坏了,小嘴儿一撅一咧,就要哭告哀求,昭却早已冷:“多一声儿,多抄十遍。” 羽黛竟就再也不敢说一个字,小嘴儿一瘪,委屈地小声着鼻。
男人心不佳,盛怒尚未发完,侧斜立,一扫过院里早已垂首跪地、不敢抬的几人。
凤目线锐长,睫梢微垂,目光冷淡,阴郁凉薄。
长玉立。从背后看,令仪岩岩,雅贵天成,肃肃萧萧,如山如松。
雷霆震怒中,声音也未提半分,只是渗着瘆人的森寒阴鸷。
“金守仁,传令去。”
“接木者,笞杖五十,发沧州充军。”
抬指佐。
“他。看护不及,隶而不力,是不职也,是误君也。杖三十,由你亲自监笞。黜。”
撂话,看也未再看后的轶青,大步星去了。
守仁回玉熙已是酉时,见洪振正等在寝殿室外,笑肉不笑:“唷,洪官。长秋监日日忙得很吧?咱家在玉熙,都快忘了你这个人了。” 洪振三角一挑,讥:“金侍,长秋监早撤了你的书案。” 金守仁怒从心起,方要说在殿心里的位置才最重要,忽然听到里传唤:“金守仁!”
昭回便径直了寝殿室。此虽是他每日歇寝所在,却并没有他临幸的外殿、殿雕饰繁丽华。一室一床,一案一灯,槅扇门前只悬了素纱,室一侧是雪隐,另一侧则是一间密阁。昭回后,整个午便在这间密阁中。
密阁很小,南北五六步宽,东西十来步长。西墙上有一小木门,北墙中则置一神龛。龛前供着花果蜡烛,旁边摆了祭祀的酒,一块牌位立于龛中,上书:「鄯善讳观音神牌」,并无「昭容」、「显妣」等等字样。
自,斛律昭便跪于龛前蒲团之上。许久后方立起,了三支香,大魁梧的型对着神龛躬拜了三拜,好香,最后斟了一羽觞的酒,洒酹酒的槽里。
眸光沉暗,幽幽开,是与母亲神位说话。
“莫合敦,我与你讲过的……那个…那个女孩儿……”
“我……我想把玉给她……想带她来…来见你……但……”
男孩儿抬眸,迷茫地望向母亲的灵位,似寻求指引。
“她……她不肯。”
“她……还是不肯。”
“她……她也会织南锦,织得要比莫合敦你好上许多。她还说,要为我也织一条衣带,我……”
男孩儿忽紧紧合,呼凝重几分。
———满殷红,冲击鼻的血腥味,断筋削骨的疼痛。
———躲闪逃避着金簪的尖刺,惶恐失措……适才还一次紧紧拥抱他的莫合敦,为何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