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谢瑜肯定的答复后,谢永明顿觉心舒畅,上也没了压力和痛楚,脑海中却是涌现一厚困意,将衰老之人的迟钝思绪逐渐剥离......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他只觉愈发沉重,在突破某个临界后,终是重重地合上了双。
“好。”
“再见了,。”
谢瑜驳他:“净说闲话,这些事你不交代,难我就不会去吗?可别太小看我。”
“,你后悔吗?”谢永明突然发问。
等到了山上观景平台,恰逢圆月挂,万里云稀,谢瑜和谢永明见了,顿觉心境开阔、释然不少,连带着面上的愁容都少了几分。
谢瑜明态度后,谢永明和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相视无言许久,随后都呆呆地抬望向天上皎月,仍由时间静静逝。
“说的是,”谢永明亦是红了眶,“剩的事反正遗嘱里都有交代,我也就不浪费力气继续说去了......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看过夜景,不知你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推我到附近山腰的观景平台上去?今晚天空云少,我们一起登赏月,也很好。”
谢瑜笑着应他:“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还当着我的面在宗祠的神像前跪发誓,说什么‘从今往后要安安分分人,再不惹事’,我居然还信了。”
“你会不会后悔当年帮过我,”谢永明喃喃将心中所想,声音越发低沉,“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在太祖母的寿宴上惹了祸,被老一辈人罚在老家宗祠里跪三天两夜,期间滴不、粒米不吃,也不许与任何人接......要不是你偷偷给我送送饼吃,恐怕我就算不渴死饿死也会落残疾。那几晚,你我也曾像现在这样,互相依靠着在宗祠的庭院中赏月,你还送给我一个‘星光琉璃瓶’,这事,你应该还记得?”
幸福。”
“你这一辈就没有过安分的时候,了解你的人都知这一。”
“好了你别再说了,”蓦然发声打断弟弟说话,谢瑜面上愁容不减,弯腰轻轻搂抱住谢永明,中瞬间又涌一大团泪,“以后的事,我自会理好......至于现在,你能不能珍惜的生活,好好地活着?听完你说这么多,我还是不允许你就这么死了。”
有陪着,谢永明觉自己生命逝的速度放慢不少,然而,正如蜡烛烧得再慢也会有燃尽那天一般,此刻,他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
“其实当时我还在背地里对神明发过另一个誓,并且最终还实现了,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
“这个问题,要问当年的我才能知答案了,”谢瑜将目光投向远方,音正声轻,“我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是个普通的,不论是七十多年前还是现在都一样......我既不能预知未来,也不会妄想着去改变既定的事实,我所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可以和应该的事而已。”
谢瑜颇有些疑惑地觑了他一:“后悔?后悔什么?”
“,永明自私,先走一步了......往后的路,你慢慢走,我会一直在天上等你。”
“所以,如果那个时候的你能预知未来,从而得知我这个人不安分,你还会选择帮我吗?”
“是我啰嗦了,如今死到临,我才发觉自己有太多的话想跟你说,一时半会本说不完,”人声渐微,谢永明满脸无奈的笑,“我生前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名誉、权力和地位,在我死后便会形成空,终归会人来继承,这是个很重的担,不是轻易就能负担起的......这一辈,我受了你太多照顾,无以为报;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不要再当你弟弟,而要当你哥哥,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不让你受半委屈。”
此一去,便是永远。
听了弟弟的话,谢瑜失神刹那,而后便迅速用手抚掉脸上泪,推动坐在轮椅上的谢永明往山上走去,一路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