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让她被怒气冲垮的理智逐渐回笼,这时宋珩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又会给宋昭造成什么影响,她脸由红转白,先僵地扫过前排两个人,再僵地回过,是宋珩绷紧的颌线。
“需要闹得这么大?”
“你不是一向收拾得很净吗?”宋珩语气毫无波澜,“我问,这次闹这么大动静,是为什么。”
无论她怎么胡闹,惹什么乱,多大的窟窿,宋珩都没对她红过一次脸,最多不痛不地训斥几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暴过。
手腕被掐红了,明天估计要有淤青,宋昭攥住那截指痕了,气不打一来:“我开车来的。”
“我……”她吞了,“我说……”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着瞪着宋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理直气壮些。但宋珩没有看她,甚至也没红脸,睫一垂,就轻松收拢起了所有绪。
“昭昭,”她转与宋昭对视,语气奇的冷静,“你过分了。”
“我在问你话。”
“是,宋总。”
“我怎么知的?”宋珩笑了一声,“你最好别对我有所隐瞒。”
!”
听见她要扣车,宋昭立刻慌了:“不准!”
得到片刻的清净,宋昭了两气,匀了气才发现司机和助理大气都不敢,双双噤若寒蝉――宋珩一抬,副驾驶上的助理战战兢兢地升起了刚刚忘记升的隔音板。
她讲话向来温声细语,是因为没有人敢在她说话时开打岔,宋昭意识噤了声,倔地抬起,忿忿不平地瞪着着她。
车里有一极淡的香味,有苦有凉,像中药味,这香味宋昭在宋珩的外套上闻到过。
“看他不顺。”
“我知。”
宋昭意识噤声,停车场中霎时间一片寂静。
她和宋珩关系的确很僵,但至少能维持住表面的和谐,是因为她们都知什么是底线不能碰、什么话不能说。
宋珩似乎生气了。
“宋珩!”她比刚才用力,甚至让宋昭有些不上气,没人被当成件拖来拖去时还能保持冷静,她扒着车门死活不肯上车,扯着宋珩的衣袖掰她的手,“你当我是什么东西!宋珩!你凭什么扣我车,你――”
宋昭别开脸:“没交警敢抓我。”
但服务生竟然没把钥匙给她,而是给了宋珩。她把钥匙给了助理,不咸不淡地说:“你还有两天满十八。”
这句话果然有用,它掷地有声,车里瞬间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是跟你商量。”宋珩把袖挽了两,对其中一位助理说,“把她的车开回去,钥匙你留。”
“为什么看他不顺?”
“为什么打架?”
宋昭被她攥着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到了车库,她自始至终一声不吭,所以她再怎么挣扎,没有指令,服务生和助理也只敢跟在三米开外的后。宋珩的SUV停在跑车旁边,到这里她才松开手,宋昭立刻退两米远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助理小心翼翼地开走了那辆蓝超跑,宋珩一把将她后座,然后自己坐了去,示意司机开车。
宋珩生气了。
“哈哈哈,哎呀,小宋总真是,知错就改,这是好事……”
“你……”
“凭你还有两天成年,凭我是你。”宋珩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没收你的银行卡,已经说明我在纵容你了。”
“开走。”她恢复平静,重复了一遍。
宋昭不知她在生意场上是什么作风,但她从来没有在家里发过火。之前自己在早餐桌上故意找她不痛快,吓得新来的佣人失手把咖啡泼在了她外套上,那件白外套她上门要穿,无法清洗不说,换外套还得重新搭和衬衫,她也没说一句重话。
“我把她带回去。明天开始,给她请一星期假。”宋珩语气礼貌且平和,“麻烦老师了。”
……
“隐瞒?”宋昭气得耳畔嗡嗡作响,大吼,“你对着你妹妹的脸发的时候,想过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隐瞒吗!”
“他说话不净。”
宋昭愣住:“什么?”
助理刚拿到钥匙,被这嗓吓了一,战战兢兢地看了宋珩一。后者眉都没皱一,单手打开车门,像刚才那样掐住宋昭脖连拖带拽地往后座,语气平静:“开走。”
开了窗,晚风贴着耳朵呼啸而过,她往后一靠,让宋珩的问句被风刮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