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玩意儿,暗示你也是这么恶心的玩意儿,不活在世上,鼓动你自残、自杀。”
秦先生刚订婚,拜年的行程比往年翻了一倍。今年不会有人来陪她包饺放竹了,汪盏也谢绝了和董秘秘回老家过年,找了个不放假的组,从二十八到正月初六,串一周的戏。
虎虎生威,虎年大吉。】
……
“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
……你们都想我死。
网络上又是一片谴责声。
女警察在片中没有线,为了避开化毒贩的嫌疑,反派的年纪都在四十五以上,且没有一张脸年轻时曾被冠上“偶像派”。
“阿妹”朝她眨了眨:“谁能证明是你发的呢?”
她在大年初一这天晚上,孤零零地回到了家。
一些人隔空质问她在禁毒大国却在背地里刀,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牺牲的缉毒英雄吗?
不巧的是,泉州这戏也是警匪片。这个节有几个城市于封控中,群绪非常。资方为了安全,只能很抱歉地删掉了汪盏的戏。
汪盏犹豫:“万一她挂来了呢?”
2021年又在疫中溜走了,节要到了。
因为大年初一那天,她为了掩饰厌症而拍摄的那缉毒片,在节档引起了舆论狂,于一片骂声中紧急线。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
……我偏偏不死。
汪盏还是不大敢正面攻击,手指轻屏幕,飞快编辑了一条【我很好】紧跟了一条【我会好好活着的】发了去。
玻璃熏一层模糊的白雾,反光不清楚,阿妹便消失了。
“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然而汪盏只在泉州拍了三天,就灰溜溜地逃回了北京。
别墅空冷寂,她没开空调,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时钟,看分针一圈一圈地走,然后鬼使神差地去了车库,想要找找往年的“竹”还有没有剩的。
冲刷着躯,却驱不掉心里的寒。浴室明亮闷,窗外却是深长而静谧的黑夜。永恒的黑寒。
【To 盏盏:
汪盏敛去笑容,疲惫地着气。双像熄灭的灯那样暗淡,仿佛灵魂也窍了。
……我就活着。
阿妹那双黑玻璃珠似的,睛一转,冷笑:“回复她,说你好得不得了,躺在200平米的大床上,有20个保姆伺候着。再问问她期中考试是不是又没及格,爸妈离婚了她跟谁。”
红纸上画着金小老虎的红包,一行纤细的印刷宋字,倒映在她逐渐湿的底。
哗哗哗——
汪盏没穿外衣,缩着清瘦的肩膀,恍恍惚惚地伸手拿起竹旁的红包。
可正是这一群相貌平凡的老戏骨,把汪盏演技衬得更加惨不忍睹,再怎么瘦成包骨,她也不像个韧的女警察。用大特写调她枯瘦的躯,本意在颂扬卧底警察的牺牲和伟大,然而一分人认为这些镜在“故意”,满足变态男人的猎奇心理,弱化了缉毒女警的形象,还侮辱全警察。
“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
另一些人骂她恶毒,骂她在大年初一给观众投毒,是故意报复社会,还猜测她正在偷偷窥屏,看见一个观众被恶心了,她就在屏幕后偷偷地乐。
……就活着。
·
……
庭院风声呼啸,车库铁门徐徐向上,照明灯自动亮起,赫然只见五支一捆,五捆的“新竹”,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置架上。
……
她抹掉角的泪,仰靠着墙,涣散的视线盯着玻璃白雾,叹息般地哼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