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我们能活到现在，还能是好人么？”银狼微微一笑。“我们认识的多少好人，都已经随风而逝了。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想杀死曾经的那个自己。甚至有时候，我还很怀念当年的那个我。”

        “你是不是也不想他们死？”银狼转过问。

        “规矩就是规矩，没有那么容易变。公司层接到公司太多机密，照规矩是不能随意退的。所以我猜，他们会死在海上，你在船上了手脚？”安吉尔盯着银狼米歇尔。

        “这么说，他们能活着离开？”安吉尔皱眉。

        “是。”安吉尔，“你知我从来把他们当自己人。规矩本来是用来规范自己人的，但却又最不该用在自己人上。你能让他离开，我很意外，不过我也很兴。”

        “去你娘的。”银狼笑骂，“我就算是再老，收拾你足够了。”

        “各走各路。你听那个小说的没有？当初是我把他带来的，现在他居然要跟我说各走各路。可我还鬼使神差地同意了，真是见了鬼了。我银狼米歇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我自己都想不通。我还以为我至少会揍他一顿。”银狼苦笑着问安吉尔。

        安吉尔也笑了，“银狼你这个老家伙。你们中国话怎么说来着？狼心狗肺，居然也会心。不过这事办得好，我突然觉你也不是那么混。”

然还能怎么样？”

        “因为我们都老了。人老了，也许就更豁达了。”安吉尔摇笑，“再说，拳怕少壮，我估计你是怕自己打不过，嫌丢人。”

        “可惜了。我喜这小。”安吉尔沉默地一会儿。“不过，就这么让他走，可不符合规矩。你知，他也算是公司层。一旦层，就没有随时退的权利了。这些，你没跟他说？”

        “本来有这个打算，但他让我改了主意。”银狼米歇尔抬看着安吉尔。“他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我。心里依然还有那么持，在他上我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样。我过去其实也像他一样，还有底线。可时间和现实，磨平了一切。让我们变得更加理智的同时，也变得更加冷漠了。”

        “我当年还没瘸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试过，占到便宜了吗？这会儿来欺负我一个老瘸？”安吉尔瞪。

        “没有。说了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反而得我像是在威胁他。”银狼端起酒杯喝了一。“既然决定要走，不如大家留个好印象。”

        “是的。林锐说得对，有些事，即便人人都认为是对的，但自己就是过不去。本来照规矩，我不能让他们走。要么死，要么留。但这一次，是我过不去了。我不想让他们死。我都不记得，我上一次心是什么时候了。这次是我坏了规矩，但是我突然觉很。”

        安吉尔大喝着酒，瞪着银狼米歇尔，“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当年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在我里，你一向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