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斌的左手汩汩血,一把菜刀几乎砍掉了自己的手掌,登州卫一千二百余人,此时能站着的不到七百,余者不是重伤失去战力,便是阵亡于此!
宋正臣上前一步,喊:“我虽七品官,但也知皇上以百姓为重!若都司大人连尝试都不尝试,想要以青州城中百姓作敌寇,杀戮以求军功,那我即便是死,也要将你弹劾到底!”
越是惨烈,越是苦难,弥勒越能早降世,好拯救这个破败的世界,建立极乐的净土,人间再无苦难。
死吧。
宋正臣不甘心地喊:“只要大人令,让军士告诉城中百姓,但凡愿意与白莲教撇清关系的,可放弃抵抗,投降不杀,我相信青州城定能不战而取!”
北面的守卫也不轻松,直接被白莲教众冲垮了阵型,撤退了三里,若不是耿炳文派人接应,说不得还会折损在那里。
戚斌奉命协防南城门,面对成千上万白莲教众的疯狂冲击,没有丝毫怯阵,而是命令登州卫军士压在最前面,清一盾牌与长矛兵。
戚斌看了耿炳文的犹豫,当即提议:“白莲教众控制青州城,攻徒增损失,不若固守于外,围困城池,待请示朝廷之后再作决断。”
杀吧。
尸山血海只是手段,终极目的是引弥勒降世,为了这个终极,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为了净土,为了后人,都献自己的生命吧!
这是戚斌在与倭寇作战中训练来的锐,以盾挡住敌人攻,用长矛刺,足以克制倭寇中凶残好战之人。
战斗持续了至天亮,青州城城门再度关闭。
不得已,耿炳文令后撤三里扎营,并命令山东各地卫所调兵力,助战青州。
战场上没有怜悯一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戚斌很清楚这一,所以一开始便了死命令:“绝杀不退,为国尽忠!”
耿炳文微微摇,不满地说:“你只是一介书生,懂什么军国大事,去修养吧!”
战事一瞬间就陷了惨烈境地。
前的虽不是倭寇,但既然发动了攻,那就是敌人。
耿炳文脸阴沉,没想到这个剩半条命的家伙倒有骨气,区区七品御史也敢威胁自己!但宋正臣的话也不容自己不考虑,城中的是百姓,还是白莲教徒,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无辜啊!”
血吧。
战斗比想象中的更为艰难,白莲教众中的百姓,饱着对朝廷的怒火,尤其是齐王没有人的欺压、殴打、折磨、役,让他们在一种极痛恨官府、朝廷的绪之中,在战斗时,更是忘乎生死,拼命作战。
明军虽横,但毕竟人手不多,加上分散为三个区域,更显得兵力单薄,若不是铠甲、刀兵齐备,又是锐,怕早就被冲垮了。
而耿炳文的中军也不好受,面对人数众多,拼死作战的白莲教众,凭着手中的五千人你来我往,鏖战一宿,伤者多达八百余!
“给朝廷发急报,请示如何置。另外命各守军严防死守,设置鹿角丫杈、车阵,防范青州城中人偷袭。若有人城作战,与弓弩火铳杀!”
耿炳文很想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看了一安全局镇抚司汤不平,这句话又憋了回去,既然城中有了准备,再直接发动攻,确实不合适,最主要的是,耿炳文只带来了一万多人,城中可是有五六万之多,这以少围多本就困难,又如何攻城?
因为这世界是黑暗的,无光的,是罪恶的。
可若他们只是愤,一时糊涂追随了白莲教,并没有对抗朝廷的心思,那将他们全掉,于于理也说不通,一旦被到皇上那里,自己的侯爵饭票怕会换成刑天牢票。
是夜三更,城中白莲教众城攻击明军,这些人抬着门板当盾牌,拿着简朴的工当武,嘴里喊杀冲天,冲向耿炳文的军阵。
耿炳文冷冷地看着宋正臣,不屑地说:“与朝廷为敌,便是敌人,是敌人就应该杀掉!”
残肢断臂,死的肆,生的哀嚎,痛苦声,嘶喊声,兵砍掉骨的声音,在这夜中混杂在一起。
弓弩、火铳的杀伤有限,没有达到削弱白莲教众的目的,战阵调整为骑兵居前,长矛兵居中,短刀手居后,双方就在青州城外三百步的区域大战。
广袖站在城墙上,借着冷冷的月光看着城外的战争。
将他们作为白莲教徒,那自然是杀了没商量。
耿炳文了最后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