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严肃地看着赵海。
很明显地方衙门没有当女娲的觉悟,手里也没五彩石,于是就拉百姓当垫背,推一个所谓的火耗,即能解决熔锻碎银的损耗问题,还能趁机多征收一些银两,这多来的分,自然是不需要给,而是拿着孝敬孝敬上级,顺便留用一笔,改善改善生活。
赵海了。
薛夏与孙栋松了一气,如此说来,这征收火耗是理之中的事,不是杭州府安全局分了问题,只要不是安全局有过错,那事就好办。
赵海苦着脸,前的这位官爷本就不好糊,遵循死友不死贫的简易逻辑,赵海直接卖了上级:“这是县太爷规定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
一两损失二钱,二百文啊,直接砍掉了五分之一,朱允炆再文科,也知这个数字不符合科学,真损失这么大,谁傻乎乎地会去熔炼成银锭,非要整整齐齐一箱一箱的运到京师?改成麻袋一袋一袋的拉过去它不香吗?
朱允炆虽然是文科生,但好歹也是被化学老师、理老师敲过板的人,知熔化过程中必然会存在损耗,虽然能量守恒,但也不能抓着空气说守恒吧。
有损耗,地方衙门又不愿意当冤大,京师又是照账册厘算的,到时候对不上账,这就要找人补窟窿。
朱允炆问。
没有奏报?”
朱允炆看向赵海,问:“火耗始于一条鞭法,是吧?”
朱允炆冷冷看着赵海没有说一句话。
朱允炆有些痛心。
这是什么鬼,一条鞭法不就是要收钱钞,你们收上来不就好了,嘛非要自己行加戏?
朱允炆起,冷声说:“你确实担待不起,孙栋,你去告诉知县,若日后再敢征收正税以外的税目,那就自枷锁京请罪吧!”
撒来的分,那就是官府的收益。
谁他们。
孙栋答应一声便转而去。
所谓淋尖踢斛,就是实税时期,百姓缴纳粮时,官府是用一类名为斛的容装粮的,装好粮之后再称重,然后计算上缴的粮份额。
确实如此,在洪武朝的时候大分都是实税,征收银两只占很小一分比例,你一银两也轮不到火耗。
通常况,粮装斛中时,都要装满,满满的,冒个尖来。
赵海吞咽了,紧张地说:“可能是因为这种事没有上报的必要……”
火耗!
朱允炆目光冷厉,赵海吓得一哆嗦。
对了,这位小伙,你家的粮不够份额,回家再一袋粮过来,让我们踹踹,不,让我们称称……
“那没有火耗的时候,地方衙门是如何多收取税银的?”
“为何如此说?”
作为安全局的级人员,薛夏越来越觉有压力。分散在各地的安全局分问题有些大,苏州分有问题,难这杭州分也有问题?
赵海吃惊地看着朱允炆,连忙说:“这位官爷,这可是大事,未必能得了主,而且安全局可不税赋问题,万一没有人这分损耗,那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这类火耗虽然没有被纳正税,但实际上也是补充正税的一种办法。即便是安全局知晓,知县、知府、布政使,尚书知晓,他们也不会认为征收火耗有错。既然没错,为何还要上报……”
薛夏脸苍白,连忙喊:“爷,我真的不知,各地安全局分都没有过此事汇报。”
就在百姓以为这一斛足够缴纳清税了,一位官吏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助跑,加速度,冲锋,抬脚,踢,斛一歪,粮撒了……
朱允炆拉过椅坐了来,对赵海问:“你解释了火耗现的缘由,但你没有解释清楚,为何一两银就收二钱火耗,这碎银熔成银锭,就这的损耗如此巨大?”
赵海张了张嘴,有些无奈地说:“淋尖踢斛。”
至于百姓……
赵海不安地解释:“这位大人,现在朝廷两税改征钱钞,可是熔锻碎银时,确实是存在损耗的。在民间征收一千两银,熔锻成银锭后可能只有九百五十两,这缺额的五十两,朝廷是需要地方补全的,那地方衙门也没钱,只好将这份火耗钱摊到百姓上。”
“呵呵,看吧,地方上钱还是容易,无论是革制也好,不革制也好,总有漏可以钻!”
朱允炆叹了一气,对薛夏:“火耗虽有,但绝不会多。一千两损耗二十至五十两或许可能,绝不可能损耗二百两,损耗多少,安全局盯着吧,每个地方都作一个统计,看看一千两损耗多少,折算清楚,损耗分日后由朝廷来补,不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