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哽咽起来，：“俺老伴、儿、儿媳，都死在了洪之中，如今只剩俺与孙相依为命。若再发洪，这两岸百姓，多少老乡，都将会葬在这龙王嘴里啊。还请大人，惩治贪官污吏，救救他们。”

        “你，你说谁？”

        张显宗脸变得极为严肃起来，上前一步，厉声：“你什么意思？”

        调查王府？

        老船工咬了咬牙，说：“还有，周王朱橚！”

        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原武知县蔡智，还有……”

        老船工咬牙喊。

        张显宗皱了皱眉，看向巍，：“容船工说个清楚，还请断事大人耐心一二。”

        薛夏更是浑一震，盯着老船工。

        巍痛苦地倒在一旁，捂着小，怒目看着薛夏，喊：“他一个乱民，竟然敢诬陷藩王，此人必有异心，你不抓起来审讯，竟然阻我？！”

        薛夏目光一寒，这伤，是烙铁留的伤！

        张显宗后退了两步，面凄然。

        “你若再敢手，那薛某会认为你不明是非，擅自欺压百姓，安全局律令规制，我可调地方衙门，直接抓你狱！”

        看着跪拜的老船工，张显宗眉紧锁，沉声：“贪官？听你这话，似有隐。”

        这件事就是一个巨大的坑，牵扯着皇室藩王，自己只不过是工侍郎而已，万一陷其中，那便会遭遇皇上、周王与燕王的三重压力。

        砰！

        如今事已过去数年之久，更是无人提起。

        风更大了，船越发摇晃。

        死了的人可以等，活着的人，等不得。

        在宋礼看来，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追问已经过去的灾难，也不是想怎么调查周王，而是避免可能到来的灾难。

        宋礼不解。

        薛夏不再说话，而是站立一旁。

        张显宗咬牙切齿。

        宋礼有些站立不稳，急忙喊。

        薛夏深知此事问题之大，牵涉之广，不由问。

        薛夏收回脚，护在老船工之前，威严地说：“巍，我知你与燕王关系不浅，而周王又是燕王亲弟，你维护周王可以，但希望你记住，他是大明的民，若他所言有虚，也轮不到你动手动脚！自有司法之人制裁！”

        老船工看着薛夏，双手猛地撕开襟，，一个如蚯蚓爬来的“匠”字赫然显现。

        巍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只好站了起来，右脚不敢受力，阴寒地说：“诬陷藩王，乃是朝廷重罪，我作为都督府断事，行事冲动了一些，还请见谅。”

        老船工倔地抬起，看着张显宗，咬牙：“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在河南原武黑洋山决堤，大人不会真的认为，这只是天灾吧！”

        张显宗心更是骇然，定了定心神，对老船工说：“周王素日平和，心怀仁慈，更是一心向医，如何也不会如此之事吧？仅凭你一言，可无法证明什么。”

工看了看宋礼等人，壮着胆问：“你们可是朝廷派来视察的官员？”

        “是谁？”

        这老船工，竟说当年患，乃是人祸所致！

        张显宗无法相信。

        宋礼为人亲和，上前搀起老船工，和煦地说：“没错，我等是朝廷委派视察的官员。”

        老船工见此，连忙跪，哀求：“还请大人们为两岸百姓，谋一条生路啊。”

        “大胆！你这船工竟敢探寻朝廷之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周王的事暂且放上一放，船家，依你看这风能多久小来，我们需要早赶往开封，若只是疾风骤雨，没什么问题也就罢了，可若真是连绵多日的暴雨，那必然会形成灾，耽误不得，你也不想让两岸百姓遭灾吧？”

        洪武年间，修筑河堤乃是国事，征用民力是无数，可从未听闻如此欺民之事！

        老船工满脸泪，跪：“其他之人已然丧命，只剩俺一人带着孩漂而。若大人不信，可调查周王府！”

        “你这是何意？”

        老船工咬牙：“这就是当年俺参与修筑原武堤坝时留的！只是因为俺儿饿得实在不行了，俺便哀求官家能赏一饭吃，官家赏给俺和俺儿的，便是这烙印！还外加赏赐了俺三十鞭！”

        一声炸雷横空而过。

        “你如何得知？若是你说错了，可是要杀的！”

        巍连忙走向老船工，抬便是一脚，直踹向老船工的面门！

        张显宗等人也有些错愕。

        巍厉声呵斥。

        “周王朱橚！”

        老船工吓得一哆嗦，连忙跪求饶。

        老船工泪苦笑，：“什么意思，大人还不清楚吗？当年原武修堤，百姓被征用三万，每日吃不饱不说，连一都喝不得！渴了只能去喝这黄河之！一碗，二两沙！你说这样的大堤，能稳固吗？能不决堤吗？”

        张显宗可没这个权限，也没这个胆量。

        “胡说！”

        哎哎——

        滔天的天灾，竟是人祸？！

        这是要挤压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