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度至此，作为臣的自己，却屡屡违逆。

        “几位叔叔手握重兵，坐镇边疆，若稍有异心，便可千里南，将朕赶台去。朕毕竟不是太祖，擅兵事，有雄才，一旦叔叔们率兵南，朕退位是小，大明混战，分崩离析是大啊。”

        朱棣、徐仪华、恩慧安静地听着朱允炆的诉话，朱棣心深，更是不时掀起波涛。

        这份心，比无数恩赐，无数嘉赏来得更为人，更为心。

        朱允炆抿了一酒，继续说：“朕在孝陵跌倒之后，便已想透彻。削藩看似可行，却于家，于国，乃之策！于家而言，四叔乃是诸王之首，太祖重，份尊贵，于国而言，四叔又是北方统帅，为国而战，功在社稷！”

        “如何能因朕之担忧，便擅行破家损国失民心之举！于是，朕便笃定，纵四叔有异心，朕也要将四叔拉回来！朕能为大明隐忍，难四叔不可为大明千秋容朕？！”

        朱棣坐，一连几杯酒，怅然：“皇上，此事还需从洪武二十五年开始说起，懿文太尊太祖旨意，寻新都于西安，归京不久便风寒而去……”

        “至此，朕依旧不想放弃四叔，所以才有了平安抓走张玉、朱能，意在给四叔一个警告，并火速派遣刚刚臣服于朕的姚广孝，你的心腹衍，前往北平作朕最后的说客！”

        “齐泰、黄澄看其中弊端，屡屡上书，劝朕早行削藩之策。不瞒四叔，朕动过削藩的心思。呵呵，削藩削藩，最棘手的，还是四叔啊。”

        朱允炆起，将朱棣搀扶起来，带着几分醉意说：“四叔，你没明白，今日没有帝王，只有叔侄家人，你我坦诚相待，诉说清楚，心中再无芥，你依旧是朕最重的王叔，是大明不可撼动的战神！来，朕说完了，该你了！”

        帝王心，如海难测。

        哪怕是朱允炆一再敲打，自己也在黑暗里，一路狂奔。

        “朕推演过四叔所有可能的选择，甚至与宁王推演过最坏的可能。呵呵，朕不曾想，四叔终沿着最坏的可能，一步步走了去。朕知四叔疯癫之举，不过是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换言之，四叔已准备剑鞘了。”

        “朕很欣，四叔可以悬崖勒，你我不至刀兵相向，民不至逃亡奔离，军不至自相残杀，大明不至烽烟漫天！朕，真的很欣！来，四叔，朕敬你！”

        可如今朱允炆，竟将一切和盘托。

        “四叔，朕已退得够多了，已无路可退了。朕将一切，都交给了姚广孝，交给了四叔。”

，不追罪，只说一说心里话。自朕继位，虽江山在手，却日夜难寐。”

        朱棣惶恐不安，又愧疚难当，只好举杯，默然饮。

        朱棣跪了来，朝着朱允炆行大礼，许诺：“臣为陛之臣，必不负陛恩！过往诸错，请皇上降旨惩罚！”

        朱允炆举杯，一饮而尽，再言：“后来，便有了朕与四叔的‘势局’对弈。无论是调四叔回京师，还是布局北平，亦或是拉拢姚广孝，新军之策北平，都只是朕的‘势’，希望四叔可以看清局势，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朱棣听闻至此，已是哽咽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