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他是师长，他当你是傻！”

        “不过上开年了，他老人家很忙，再加上以他的份，也不方便见你，因此就让我来见你一面。”

        毕竟……赵侍郎的确有个女婿，而这个女婿，现在已经是五品京官了。

        “杨公当着在的面，对在的师长不敬，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罢？”

        杨公冷笑：“就连你给他占的这个京官的位置，将来也未必坐的安稳，将来甘泉书院还会有新的士朝堂，那时候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要给那些后来人挪窝！”

        杨公放茶盏，用冲了一茶壶，继续说：“我爹说，读书就好好读书，考学就好好考学。”

        杨公见沈毅动怒，依旧笑眯眯的坐在原地，似笑非笑的说：“以沈公的天资，再等个三年或者六年，考个二甲几名，乃至于一甲士及第，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沈公便可以翰林院，成为朝廷的储相，将来登阁拜相，宰执社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赵…”

        他抬看向杨公，深呼了一气之后问：“杨公刚才说，不是你本人要找沈某，沈某想问，是谁要找沈某？”

        他伸手给沈毅倒了杯茶，淡淡的说：“我爹他看了新一期的邸报，心里憋了很多话，想跟很多人去说。”

        他抬看向沈毅，目光平静的可怕。

        见沈毅这个反应，杨蕃先是一愣，然后哑然一笑：“是我爹。”

        “那个时候，他早就借由你们这些甘泉书院的学生成势，把他的宝贝女婿给捧上去了！连看都不会看你一！”

        杨蕃面平静，淡淡的说：“你今年中了士又如何？当了京官又如何？如果只是三甲同士，将来仕途难免黯淡，你现在年轻，过个七八十几年升不上去，你看他赵侍郎还理你不理？”

        他眯了眯睛，目光里带着一些冷意。

        “这些，到最后都要加诸于我大陈百姓上！”

        说到这里，杨蕃看向沈毅，微笑：“沈公，你年纪太小了，很多事赵侍郎随便蛊惑两句，你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去，将来他把你吃得只剩骨了，你还要替他数钱！”

        杨蕃的年纪，应该比赵昌平小几岁，不过即便是同龄人，直呼本名也是很不礼貌的事，沈毅闻言，立刻皱眉，就要从茶桌上站起来。

        不得不说，杨公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甚至沈毅本人听起来，都觉得颇有些理。

        “朝廷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孩能掺和来的。”

        杨蕃声音冷然，义正言辞。

        沈毅虽然一一个师伯的叫着，赵侍郎也对他很不错，但是沈毅心里很清楚，相比较那个女婿来说，沈毅这个师侄的地位，实在是无足轻重。

        杨公低眉，平静的说：“没记错的话，你沈七是江都本地人，你们一家祖上都是江都本地人，你们不是南渡而来的，既然不是南渡过来的侨民，跟着凑什么闹？”

        “沈七，你是读过书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哑然一笑：“可赵侍郎非要让你今年去考，分明就是想让你替他在京城占个位置，完全没有把你的前程放在心上。”

        “战事一起，你知朝廷的将士要死多少人？你知朝廷要花多少钱？你知能不能打得赢？！”

        杨蕃低抿了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不能一心媚好天，而丧了良心！”

        “我家是南渡来的，我家都没有说话！”

        “这很多人里，就包括了你沈七。”

        不过，沈毅还是面平静。

        “圣朝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