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很听话,没有再冒险去讨好皇帝。
因为赵昌平没有理由害他。
而且经过与赵昌平的谈话之后,沈毅也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懂得这个时代,尤其是官场中的一些逻辑。
因为他不guan是这辈zi还是上辈zi,都没有zuo过官。
他不太懂的官场里的这一套。
先前在沈毅看来,只要自己讨好了皇帝,那么将来在官途上就会顺畅许多,至少能有一条捷径chu来,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在自己的位置上苦熬资历,然后一dian一dian往上爬。
事实证明,沈毅的想法,或者说对官场的看法有些幼稚。
朝堂里的事qing,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者说的再直白一些,那就是…
皇帝这个角se,没有看上去那么厉害。
如果把整个朝堂的所有力量划成一百份,除了开国皇帝以及国初的两三位皇帝之外,后世的传代之君,能够把三十份把握在自己手里,就已经是难得的实权皇帝了。
皇帝这个角se,并不代表着掌控,而更多的是代表平衡,他负责平衡朝局,平衡国家,平衡上层矛盾以及平衡底层矛盾。
这个角se有一种天生的使命,那就是把现有的朝局或者说平衡维系xia去,也就是所谓的维持“国祚”,至于开疆拓土,千古留名这种事qing,对于皇帝来说是附加题,有当然最好,没有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职业生涯。
如果一味讨好皇帝而得罪一大票官员,乃至于得罪整个文官阶层,对于沈毅来说,最起码是对于现在的沈毅来说……
是非常不明智的事qing。
得了赵侍郎的指dian之后,沈某人就开始拖稿了。
他是十月初四考完的乡试,十月初八接受了给邸报司写第七版邸报稿zi的事qing,但是在见过赵昌平之后,沈毅一直拖到了十月二十四,也就是整整半个月时间,也没有把手里的稿zi写完交上去。
这让邸报司的官员很没有面zi。
因为邸报司是新成立的机构,现在还在由gong里的gong人负责,如今邸报司的司正乃是这几年跟在皇帝shen边的一个颇为chu风tou的太监,姓钱名叫钱锦,也是东gongchushen,今年二十四五岁,正是zuo梦都想要立功gan1事业的年纪。
钱太监跟在皇帝shen边,自然知dao皇帝对邸报非常重视,邸报司前六期都办得好好的,现在到了他手里,第七期突然停稿了,钱太监心里当然着急。
他现在几乎每天都往沈毅家里跑一趟cui稿zi,除了沈毅家里,连翰林院他也跑,只不过翰林院里那些正经的读书人,不太擅长邸报这种形式,因此写chu来的东西都非常生ying。
因此,钱太监只能在沈毅家里ruan磨ying泡,有时候甚至在沈毅家里一待就是半天。
不过沈毅得了指dian之后,现在也成了老油条,哪怕gong里的公公坐在他面前cui稿,他也只是装模作样的写几个字,然后挠着tou,装chu一副江郎才尽的模样。
钱太监实在拿沈毅没有办法,只能将沈毅的qing况如实上报给了gao明,gao太监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dao了”,便没有了xia文。
到了xia午皇帝陛xia得了闲空,陪孙太后逛后花园赏完秋菊之后,gao明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对着自家的主zi低toudao:“陛xia,新一期的邸报,可能要拖一段时日了。”
这会儿皇帝刚陪完老母亲,脸上的笑意都还没有散去,闻言微微皱眉,看了看gao明,问dao:“为何?邸报司不是添派了人手么,怎么这也忙不过来?”
他有些不悦的说dao:“你们nei廷的人能不能办好差事?如果办不好,朕就交给礼bu的人去办了。”
皇帝对于第七期邸报,还是很上心的,因为他准备用这一期邸报,一来是削减一些杨敬宗的名气,给他抹dian黑,二来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杨敬宗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是愿意退,还是不愿意退。
gao明低着tou,轻声dao:“陛xia,邸报的事qing与邸报司没有关系,实在是您指定了给邸报司写稿zi的那个人,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