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而一百个士里,也未必有一个能到侍郎的位置上。
正是江都县衙的师爷,邓师爷。
沈毅的意思是,他将来脱罪之后,不会放过范东成等三人,而陆安世则是让他熄了这个念。
“将来,另外三个凶手,也定然逃不过天诛!”
邓师爷一路来到陆安世面前,对着陆安世恭敬低,拱手行礼:“陆夫,可算寻到您了。”
江都府的知府,是江都府的天,那么这位范侍郎,就是盖在天上的天,他这一层天,距离九重天上的天,也不算很远了。
“他们因为你沈家势单力薄,才联手构陷于你,如果我等因为钱家势单力薄,便把他拉来嘴,与范家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对于他来说,在这个时代,一切皆有可能。
沈毅压低嗓,有些着急的说:“山长,这钱通的的确确是凶手之一,陈清的死与他脱不开关系,而学生,则是被凭空构陷诬告的!”
“自然有分别。”
陆安世微微低眉:“既然是书院里发生的案,那么这两天老夫去联系联系范家人,妥善理此事。”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人。
陆安世似乎听了一些什么,他看向沈毅,沉默了一会儿,叹息:“罢了孩,这件事老夫尽量替你去斡旋,如果你能脱罪,便在书院里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造福一方,莫要…”
沈毅深呼了一气,低声:“范侍郎今年刚满五十,虽然晋侍郎没几年,但是官场上还有攀爬的可能,范家人也不可能仗着他的势为所为,他们也要顾及范侍郎的官声。”
朝廷三年一次科考,一次科考不过录取二百不到三百个士。
“那好。”
说明了一番四个人的家境,然后低声:“山长,这四个人当中,只有钱通一人势单力薄,把他推去认这个罪过,另外三家便不会多说什么,至于范家……”
陆安世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他回看向邓师爷,问:“寻老夫何事?”
陆安世眯了眯睛,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邓师爷满脸笑容,笑呵呵的说:“夫,陈知府让我请您去望湖楼喝茶。”
“这件事如果能大事化小,范家也不会不同意。”
别的不说,一个范侍郎,就是不可攀的大山了。
牢房里的沈毅微微一笑,开:“山长,在学生看来,您今天既然来到这大牢,那么便不用您去联系范家人,范家人会主动联系山长您的。”
很快,一个有些瘦的中年人,一路小跑来到了陆安世面前。
就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说,陆安世说的话自然是正论,一个寻常人如果能安立命,当然没有理由去与一位侍郎或者说侍郎家里作对,但是沈毅不一样。
不过,当然不能说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中二发言,说来也只会让人笑话,沈七郎对着陆安世低:“山长放心,学生明白的。”
陆夫再一次皱眉。
“莫要在凭生事端了。”
六侍郎,在京城那种地方可能听起来没有那么显,但是放在江都这种地方,就是大到没边的庞然巨。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低声:“再者,这也只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