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天并没有想到这些，被她这么一说反而觉得理亏，也羞红了脸，跟她一样结巴了起来：“不是……我我我我，我没有！”

        提到了泠天的过往，羽阳装作不在意地叠着手的巾，心里却已经乱糟糟的了，那样小的年纪就睁睁看着父亲突然离世，小小年纪的他该有多难过，多痛苦。

        想到这，泠天抬起手来，晃了晃手上的连信锁问：“你的连信锁还在吗？”

        见她神如此不自然，泠天便知她把连信锁摘了来，又是担心，又是心急地责备：“你随意摘，若是有什么况，我如何赶来保护你？”

        想起他说过的话――只要昱阁的灯亮着就随时可以找他。她心想，或许他此刻就在等着自己也说不定。

        泠天放了托着巴的手，靠在石栏上，仍是笑着，说：“我笑你在窗帘后站了半天。”

        笑着笑着，两人又静了来，羽阳能明显地听到她的心声，那是一种她从未会过的心――她忽然觉得前那个阳台的距离太远了，不能让她更靠近他一些，她喜他上的淡淡香气，想站在他的旁，将他的睛看得更仔细些，那双睛到底是什么样的颜？是不是也像他的发一样，在阳光会有宝石一般的紫光芒呢？

        这是第一次，羽阳从他人中听到要保护自己的话语，他急切的语气让她想起那日昱阁被他护在怀里的温，满脸通红地低了脑袋。泠天见她如此反应，才发觉他竟是如此亲密的责备，手忙脚乱的，半天才挤一句话来：“时间也不早了，我明日还要早起，嗯……那个……晚……晚安，你早休息。”

为她拧了个乎乎的巾，蹲到浴池旁递给她，与羽阳接着刚刚的话题闲聊着：“靖凯族长去世的时候，他的边只有泠天少爷一个人，那时的泠天少爷只有八岁，一个人看着族长倒却无能为力，哎……真不敢想，当时的泠天少爷会有多么难过。”

        心中百般挣扎后她突然想到，或许窗帘外面本就空无一人，她在这边犹豫岂不是多余？她嘲笑自己这些“廉价”的绪，并不带期望地拉开了窗帘，可映她中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白短袖常服的清少年，拖着巴靠在石栏上，那双本应锐利的眸带着温柔的光芒望着她，嘴角勾起的笑容溢了满满的喜，那一瞬间，羽阳只觉得浑穿过一电，将她定在了原地。

        洗过澡，羽阳懒洋洋打着哈欠与小青了晚安，关上门，房间里再次只剩她一个人，她走到阳台边，手拽住了窗帘的边缘，犹豫着要不要拉开那华丽的厚重窗帘。

        她的心中有说不完的话，却不知要先说哪一句。

        刚刚打开窗帘见到他笑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把那些委屈和心酸都抛诸脑后，哪里会生他的气？她用力地摇着，连都跟着晃动，急急忙忙打断他的话说：“没有这回事！我明白的，嗯……是我让你费心了。”

        “嗯……淑窈郡主回去了？”她试探着开了，泠天听她提到淑窈忙回复：“回去了，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我知她盯上了你，为了让她少关注你，不找你的麻烦，所以……对不起，我说了过分的话。”

        “啊？”被他这么一问，羽阳才想起那天生气时把连信锁摘了来放在了床，她忙藏好右手，尴尬笑着说：“……了了。”

        听她并不怪自己，泠天总算放了这几日的担忧，可一想到允深对羽阳的敌意，即使允深承诺了不会伤害羽阳，却也不能就此安心。

        于是她倔地仰起，打开阳台的门大大方方走了来，学着他的模样拖着巴，眉皱着，看着他那满脸的笑容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嗯，你也是。”

        此话一，羽阳刷地羞红了脸，她没想到自己在窗帘后的犹豫他全看在了里，又气又羞，结巴起来骂着：“氓！盯……盯着女孩的房间看，万……万一我在……在换衣服呢？”

        羽阳呆呆望着对面的房间，直到他灭了灯，了楼，羽阳仍在阳台上看着，看着他兴奋地朝安礼楼小跑而去，连背影里都藏不住喜悦的心，她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满溢。

        他不自然地挪着僵的步，走到门边，回又看了看她，小声冒一句羽阳并听不到的晚安，慌忙躲了房间里。

        “……”

        当她反应过来时便想着赶紧躲起来，又突然醒悟，自己没错，何必躲闪？

        两人见对方说话一样的不利索，看着对方的睛呆了半天，随后同时噗哧一声笑了来，这一瞬间，羽阳对他的气恼早已经消了大半。

        回到房间，躲了被窝，睁望着天花板许久却没有一睡意，心脏还在那扑通扑通地用力着。她坐起来，从屉里取了连信锁，了半天却怎么都扣不上。无奈，羽阳只能抓着这漂亮的红绳结，想着他那些温的话语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