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去观察阿帕，果然发现它的肌肉、骨骼，都在有规律地变化着：

        四肢长，缩短；脖颈缩短；颅骨由长变圆，上颌回缩；肩胛骨，锁骨，骨盆，四肢关节，每一个位，都在往他熟悉的方向改变。

        变一，再变回来；再变一，再变回来……

        “我能怎么帮助他？”

        法希姆长老想说“你也帮不上他什么”，想一想，看看格雷特焦灼的脸，话到边又缩了回去。他斟酌着慢慢：

        “伱别急，阿帕是个好孩，自然会保佑它的。你如果担心它的话，可以聚集更多的自然之力，来供给它这一次的变形……”

        虽然那颗兽晶的能量已经相当庞大，它撑不住的话，你聚集再多的自然之力，也未必有用。这个建议，与其说是在帮助阿帕，不如说是对你自己的安更多一。

        法希姆长老这样想着，然而看到格雷特已经橡木杖，毫不迟疑地戳在地上，后面的话也就不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尝试和它建立神联结，帮助它保持神志清醒——或者，至少，不要让它太过痛苦，以至于陷疯狂和迷乱。受它的变化过程，对你自己也有好……”

        “多谢您！”

        格雷特重重地一，立刻踏步向前。他半跪在地上，双手紧握住橡木杖，神力试探着延展向前，去碰阿帕的意识：

        “阿帕！阿帕！”

        “你在哪里？你现在怎么样了？”

        “别担心……别害怕……我在……”

        他自以为已经十分凝炼的神力，在狂暴的元素旋风面前，仍然显得异常单薄而脆弱，如一叶扁舟在怒海上翻腾。

        所幸，安宁平和的自然之力，已经被大量召唤过来，渗阿帕边的元素外壳，一一抚平它的波澜，也一一护卫着格雷特前：

        终于，漫长的黑暗当中，一幽幽亮光闪起。格雷特的意识，链接到了极遥远、极遥远的地方，一个虚弱的、已经有混乱的意识：

        “好疼啊……我好疼啊……好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是……谁……”

        “阿帕！阿帕你持住！”

        格雷特奋力地把自己的神灌注去。神力链接上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搐了起来，握着橡木杖的手，几乎在杖上抠一层树。

        “呀！”

        赛瑞拉在后面担心地喊了一声，一动，就要扑过去把格雷特给拖开。前人影一闪，法希姆长老已经拦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苍老的手掌似钢铁：

        “别打扰他！现在不能打扰他，不然，两个都要问题的！”

        赛瑞拉紧急止步。想了想，小步小步挨到格雷特背后，半跪来，展开双臂抱住他，将脸庞贴在了格雷特肩膀上。

        对于这个轻柔而温的拥抱，格雷特此时已经毫无觉。他额大汗淋漓，上肌肉突突乱，只是本能地集中了全神，向阿帕一遍一遍呼喊：

        “阿帕！别担心！持住，稳住，一切交给自然！自然会保护你的！”

        自然之力汹涌澎湃。

        神力的连接，如同怒涛当中，不绝如缕的一细线，又如暴风雨中不熄的灯塔。

        格雷特苦苦支撑着。阿帕上，每一块骨骼的压缩、伸展，每一块肌肉的动，他都同受；元素之力、自然之力的变化，也仿佛直接贯穿他的每一个细胞。

        太疼了，太难了……这个疼痛，到底有多少级啊……十级？十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