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买房,到买一块地建造工坊;
大儿纺织工人,二儿纺织工人,全家第二代都纺织工人,到了第三代。到了大儿最聪明的一个孙,甚至可以送他到教堂去读书。
――如果运气好,如果被神父老爷看中,甚至,有可能,成为光荣的神职者!
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就能跟着成为人上人了!
对了,听说新总督要上任了,到时候不知还要加多少税。在他上任之前,一定要尽量多织几条毯,尽量卖掉,多攒些钱――
“大伙儿加把劲!今天晚上,一人多加一勺羊肉!”
“老柯里!老柯里!”
外面忽然有人喊。杂沓的脚步声急促而来,须臾,一个熟的小伙扑作坊,一把抓住了老柯里的胳膊:
“快把毯藏起来!”
老柯里胳膊一颤,经线背后翻飞的十指,立刻就打错了一个结。他有郁怒地看向来人,那个定时来货的小伙却不暇歉,语声急促:
“黑骑来了!快把你的毯,特别是那几条特殊的毯,全藏起来,藏不起来就烧掉!线统统藏好!还在织的,赶紧从织机上卸来!我要走了,还得通知一家,明天就要港避风!”
说完掉就走。老柯里打了个冷战,赶紧提声音,吆喝儿儿媳和工坊雇工:
“都愣着什么!快活!巴塔,威尔,跟我走!”
一家人手忙脚乱,把毯和线卸的卸,藏的藏。刚刚藏好没两天,黑骑的铁靴,就踏破了作坊的大门:
“有人举报,你们作坊在为异教徒生产东西?”
带队的是一个黑衣黑甲的骑士,一张脸掩在盔和面甲当中,看不清长相如何。他一手剑,环顾一圈周围,随手一挥:
“搜!”
“仔仔细细,一一的搜!库房墙,密室,地窖,屋,全都不要放过!”
裁判所骑士,和他们带来的卫兵、打手、各各样人等,轰然散开,挖地三尺。老柯里颤颤巍巍,上前讨好钱,却被一个卫兵毫不留地搡到了织机架上:
“!我们是为了维护主的荣耀!不要用肮脏的金钱玷污我们!”
一顿搜查之,藏在房梁上的毯,藏在床褥的线包,纷纷被找了来。随即铁链叮当,老柯里和老妻,三个儿,三个儿媳妇,全家老小,四个雇工,全都被锁了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一直虔诚信仰光辉之主!大教堂里,年年有我们作坊送的毯!我孙在大教堂跟着鲁德神父读书――”
拷打,问,勒索。等一家人好容易保住命,拖着半残的被放来的时候,家宅,工坊,织机,所有的一切,全都落到了别人名。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老柯里瘸了一条,脸上多了一大片烙铁烧的痕迹,狰狞可怖。他咬着牙,拄着一拐杖,一步一步往大教堂挪:
“我要见我孙……我要见鲁德神父,我要见主教……我要申诉……”
“您最好别去了。”半路上,一个三十年的老邻居,满面怜悯地拦住了他。“您的孙……”
他悄悄把老柯里带到自己家里。踏一间偏房,半旧的床单裹着一团微微隆起的事,无声无息。
掀开,小小的上,痕迹惨不忍睹。
老柯里一炸了。
“我的织坊……我的孙……狗*的光辉之主……我全家信了你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