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去吧，让瑞拉给姑娘穿衣服。——顺便说一，你要是指望这玩意像婴儿似的，死魂附去就能跑能，恐怕是不行的，他就没长躯和四肢……”

        “拿去给病人的父亲看看，你想确认的话，待会儿找个理由，剖开给你看就好了。”

        两位法师步墙，格雷特面对一脸焦急的中年男人，给自己刷了一个扩音法，抢先开：

        “不是婴儿？——真的不是婴儿？”

        他的声音平平稳稳，借助法，扩散到整个山村。中年男人脸上，顿时亮起一片光彩：

        “我也要看！等我来再动刀！”

        死灵法师抱蹲地，全力气消失殆尽。格雷特看着他的可怜样儿，叹了气，快手快脚完成关腹，过去扶他：

        病人家属看见切来的东西，瑟瑟发抖，掩面而走，或者大叫一声“拿走拿走”的，他前世不知见过多少。事实上，敢上来细看、敢伸手碰一碰的，反而是凤麟角，更不用说敢亲手刀剖开了……

        因为畸胎瘤本来就长不全套骨骼，也因为我在x光和b超上，本就没有看到正常的脊和四肢骨骼。格雷特暗自叹息，一手抄起病理盆，一手拽着死灵法师往外走：

        止血钳才是外科医生更常用的东西！使用频率比手术刀要得多！太多了！

        格雷特一的汗，只觉得葫芦起来瓢，哪儿哪儿都是问题。之前他为什么会觉得，银龙小已经是个靠谱护士来着……

        “真的不是。……您可以自己切开看看，或者，您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男人犹豫中，周围窸窸窣窣，先前散去的村民已经围了过来。男人四环顾一圈，蓦然大声：

        格雷特惨叫。那是他刚到手的！矮人最近刚替他打的，掺了秘银金，又固，又不生锈，又方便引导法力量！

        “你怎么知？”

        没有经受几年医学教育，分明就不可能靠谱的嘛！

        “等等！”【避难小屋】里传一声尖叫：

        “您的女儿一切平安。赛瑞拉正在照顾她，等她缓过来，就可以来和您见面。——这是她腹腔里切来的肉球，您可以切开看一，里面没有完整的骨骼和脏，不是婴儿，而是法生的造。”

        医者，不仅是治病、也不仅是救人。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能够在别的地方帮患者一把，还是帮一把比较好。要不然，一个年轻姑娘背了偷人的名声，以后日还怎么过……

        “我的止血钳——！”

        他飞两个法师之手，托住中年男人，扶他站直。手指一弹，一片舞光术升上天空，把现场照得一片通明：

        “好的，那我就证明给大家看一看，您女儿肚里的，本就不是婴儿！”

        他深深鞠了一躬，脑袋垂，几乎低过膝盖。格雷特微微笑了起来：

        “呜呜……又失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鬼婴还是不能动……还是不能动……”

        ****

        【避难小屋】的墙，再次波一样动起来。

墙。

        “把墙回来！无菌环境！——哎，我还是快关腹吧！”

        “请您把它剖开，给在场所有人看一！劳烦您了！”

        银龙小吐吐。她随手一勾，力凝成的手术室墙烟消云散，止血钳自由落掉，又被她随手召回。左看，右看，似乎没有砸坏的样，摊手送到格雷特面前，嘻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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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看一病理盆，打个哆嗦，扭回去。再看一病理盆，打个哆嗦，倒退两步。格雷特耐心地等待着，并无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