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嗓同时回答。一个是格雷特，另一个是希蒙德法师。这位法师先生一边回答，一边挤人群，伸手拉住了格雷特：

        格雷特默默地摇了摇。尘肺不可逆，尤其是到了晚期，肺大范围纤维化、大面积染，基本上就只有衰竭、等死这一条路。――至少，在他前世是这样的。

        “格雷特！”盖文扑上来一把拉住他：

        “国王陛。”

        他一条一条，絮絮叨叨地说着医嘱，唯恐漏了任何一条让病况恶化。半天才叮嘱完毕，吐一长气：

        “不能！”

        “洗肺这个法，是把净的盐灌肺里，再来，好把肺里的灰尘一起带来。这个技术非常危险，很可能把人呛死。――而且，塔伯特大师年纪太大了，也弱，他承受不住这种手段，会死的！”

        “那个技术连动都会呛死，不能用在人上！”

        矮人们瞬间向两边分开。希蒙德法师顺着空看去，也只能放开格雷特，低致意：

        “你最近研究的那些呢？那个什么……洗肺？现在可以用了么？”

        好在量氧的置非常正确。一番折腾之，塔伯特大师终于缓了过来，半靠在床上呼呼气。格雷特得以停手来，抹了把汗：

        “不可以！”

        “可是……格雷特这几天灌了20只兔，已经一只都没死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爷爷，爷爷除了这样时时刻刻当心，没别的法能治了吗？”

        他尽可能详尽地行说明，力图打消矮人们的念――本来也是，塔伯特大师年龄太大，上一堆禁忌症，绝对不了这种手术。不料国王仔细听完，微笑：

        “什么洗肺？有帮助吗？”

        盖文失望地垂肩膀。然而维格兰却伸开手臂，拦住格雷特，急切地看着他：

        “没别的事需要注意了。你们好好照顾大师，我走了……”

        “这么说，你这个法，是用来帮助我们排肺里的尘土，恢复健康的？”

        外科医生病，麻醉医生命，像这种调整氧量，氧气度，温度湿度，这些活儿，明明都是麻醉医生的！

        小家伙什么事儿都不和大家说，连帮他挡事儿都跟不上节奏。希蒙德法师暗骂一声，再要反驳，人群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是――是的……”

        “暂时脱离危险了……今天晚上不要让大师平躺，半靠着，保持低量氧……就是这套制氧的东西，一直开着不要停。这几天不要劳累，不要烟，保持心平稳……房间里其他人也不许烟，最好不要在房间里生火，但是要保……”

醉医生，而不是只会扔止痛神术的牧师。格雷特默默地腹诽着，里手里，一刻不停。

        而在这里，如果神术对尘肺有用，也不会有那么多矮人被病痛袭扰。退一万步说，塔伯特大师自己也是13级牧师，总不见得连自己都治不了。

        “国王陛。”格雷特跟着行礼。他随即抬起，认真说明：

        “那么，你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