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那些卡片数几分钟，盛书意把盒合上，屉关好锁上，没再有任何犹豫，离开公司，开车前往时家。

        因为那天他带着女儿上三楼台，把一个个纸飞机扔飞去的时候，弯在女儿耳边说的是：“纸飞机会把你的心愿带给妈妈，不用圣诞老人来，你妈妈收到你这些心愿，就会上过来。”

        鲜花会枯萎，卡片不会，上面的日期落款也不会变……

        办公室老旧的木质百叶窗外是一棵大的栾树，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隙洒来，照在那束白玫瑰上，是今早花店时打卡送来的。

        10月底，已经是银杏树叶泛黄的月份，再过不久就得全落光。

        盛书意觉得，薛泽这个男人实在深的可怕，过去他有多隐藏意，现在就有多想彰显。

        从薛家事到薛泽离境，怀胎十月生女儿，再到女儿现在三岁，盛书意从没主动去时家找姥爷帮自己面向上面的人说过一次。

        着黑职业装的盛书意笔直的站在他们两位老人面前，第一次开说了这几年一直都想说的那句话：“姥爷，我想去温哥华一趟。”

        孟老刚好也在时家，带着老花镜正跟她姥爷时韶印喝茶围棋。

像到每晚深夜，小盛夏睡，薛泽都会给八千公里外的盛书意拨过去视频，跟她说句：“我你，小书意。”

        过去她总认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前方路有多坎坷，她都得咬着牙走去；但是反观薛泽这么多年为她以及她家人的，她那自尊心好像一也不值得提。

        “真的么？”小姑娘惊喜的不得了，把一个个纸飞机往外扔，大声的喊着：“妈妈我想你，爸爸比我还想你。”

        “爸爸的饭可好吃了，你快来吧。”

        但盛书意想去温哥华不是担心错过看银杏树叶，她是也想念她的人了。

        薛泽像是要把过去那十几年没说过的“我你”全都补上，一遍遍的用北京话，或是苏州方言，还有英式发音的英语，法语，只要是他擅长的语言，他都会说那句：“我你，小书意。”

        “爸爸比我还想你，妈妈你快来陪我们吧。”

        盛书意是第二天在办公室看到的这段监控视频：院落里飘落的五彩纸飞机，还有那棵已经泛黄的银杏树，画面过于唯，恍惚间，隐隐约约的听到女儿的话，放手中的钢笔，将监控视频倒放，再倒放，声音开到最大。

        “你再不来，银杏树叶都落光了。”

        盛书意打开办公桌的屉，里面一个檀木盒，装满这一年多收集的鲜花卡片，上面的字从未变过：今天又是想你的一天~

        很肉麻，还俗气，偏偏盛书意就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