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灾?什么灾?”
“这种草棚说他遮蔽风雨吧,不假,但到了夏天可是肤如同着了火,冬天寒风刺骨啊,苦不堪言。还有吃的,我们是灶,这附近是盐场,没有庄稼地,本就没粮,每日只能吃野菜啊,夏天还好,冬天没了野菜,还怎么活啊!”
要算账,应该找两淮都转运盐使司,来说,就是找都转运使丁初晨,不过这个人已经在扬州被砍了脑袋……
田老四走到一家屋舍里面,直接提半袋米来,打开给朱允炆等人看:“那,这半袋就是一家五一个月的粮,还他娘的掺了沙!要不是这附近挨着河,偶尔能打两条鱼,大家早都饿死了!”
王昌再也忍不住,跪了来,求饶:“臣不知啊。”
朱允炆环顾周围,如此多的百姓衣不蔽,生活毫无保障,但他们却保障着大明,守护着国运之基!
朱允炆发了火:“他们不是羊,这里也不是羊圈!去,把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官员都给我叫到这里来,无论大小,都给我叫过去!”
王昌犹豫了,对田老四说:“你还愣着什么,让所有人过来啊,今晚上都不要火煎盐,都来这里!”
哪怕是有渔猎,有野菜,有其他可以补充,但什么也无法代替主啊,再说了,其他东西也不饱,一活全都消化了。
汤不平连忙答应,转就走。
夏元吉了句:“盐场难没有发粮吗?”
朱允炆不解地问。
田老四忐忑不安,说:“可使不得,煎盐都是在晚上,若晚上不煎盐,这个月的份额定是无法完成,到时候大家就会吃鞭……”
朱允炆伸手抓了一把大米,里面米粒少得可怜,还有米糠,沙,不由问:“这半袋有三十斤吧?除去沙、米糠能剩多少?”
朱允炆难以置信!
朱允炆有些起伏!
朱允炆愤怒不已,自己就是个聋,什么都没听到!
“每一个盐场的灶都是如此吗?”
朱允炆看向夏元吉,夏元吉明白,上前一步,厉声:“告诉大家,大明建文皇帝亲至丁溪盐场,今夜不煎盐,有什么苦,有什么冤,都来这里说!”
朱允炆痛苦地说。
间,等取够当日的盐之后,已经是半夜三更。每日都是手脚并用,浑浑噩噩……活累苦也就罢了,可你看看这灶舍,不说低矮吧,有些直接就待在海河的堤坝后面,随意搭了个草棚。”
洪武年死了人也就死了,那时候朱允炆还没有主持朝政,不知是理之中的事。但建文元年死了六百多,三年死了一百多,这七八百人死了,自己是一个消息都没听到!
跟在一旁的巡检王昌差跪了,这事似乎有些大啊。听说丁初晨已经被杀了,这还不打算放过其他人,帝王一怒,伏尸多少里……
对于一群群力气活的灶,一忙就忙到半夜,一个月五人竟然还分不到八斤米?换成自己的话不逃走也该造反了,这本不把人当人看啊!
见朱允炆要暴走,杨士奇连忙说:“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朱允炆将目光看向夏元吉与杨士奇,杨士奇很无辜,自己的是国监,吃饱了闲得慌也不会去问盐政的事,夏元吉也低,自己是的,天账务,不盐场的事。
那人听闻后,骂了一句,喊:“七斤半,黑了个心的。”
大明亏欠他们太多太多!
“这么多?”
田老四哭丧着脸,有些痛苦地说:“两淮各盐场濒临大海,其海自料角嘴引各盐场。一旦海倒灌,反过来淹没盐场,那待在河堤后面的灶都会被淹死!洪武二十七年,死了四百余人,三十一年,死了三百余人,建文元年,死了六百余人,建文三年,死了一百余人……”
王昌了:“大致差不多。”
田老四拉了拉翠翠,苦涩地说:“累活,苦活,吃不饱饭,穿不了衣,一年一年都是如此!若到时间完不成规定的盐,还会被打,这也就罢了,灾死了人,也没有半抚恤,我们不想死在这里啊。”
田老四没有回答朱允炆,而是对一旁忙碌的大汉喊:“老九,这个月你家有多少净米?”
朱允炆冷冷地看向王昌:“海的事为何没有人上奏?是盐课司的意思,还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意思?是谁掩盖了消息?!”
朱允炆走向一坡,看了一落日,到:“让所有人都停来吧,今晚上不煎盐。”